小鸳

【逆】逆流而上

◎逆

逆关上门，房间回归黑暗，他却不受丝毫影响，步步坚定地往前走去，但在某个地方他停了下来。他感知到了热度，呼吸和某种形状，不需多少功夫他就能认出前方是谁。

“要找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哈哈！”

那个人打开了灯，白色的光照亮了房间和两人，蓝发蓝眸，是她的哥哥，算来为了躲避那个势力已经九百多年没见过他了。

“你怎么找到我的？”

逆的声音十分平静，但天灰星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有一点警惕，不过天灰星知道，他的警惕并不是针对他的。

“我知道现在外面那个人不是你，但告诉我你在哪的是你的族人。”

天灰星把一个白色物品放在眼边，蓝绿色的荧屏从里面展开，特殊的纹路构成了地图，红点表示的正是逆。逆看到这东西反而皱起了眉头，显然是认出了它。

“安利亚来了？”

“她已经走了。”

天灰星摘了眼镜搁在桌子上，逆看了一眼，收回了视线坐在天灰星对面的凳子上。

逆没有说话，天灰星心领神会，说起他此行来的目的。

“阿龙说小妹最近的情况很糟。”

逆抬眼看向天灰星，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。

“她真正经历的残酷太少了，这次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她，她暂时还接受不了，我很担心她，但是冥界最近的事情太多了，我抽不出空。”

逆的眼神暗淡了片刻，似乎也在为天栩担心，又好像在权衡什么。

“我已经知道你来自哪里了，也知道那个组织想对小妹做什么。”

天灰星的声音让逆稍微慌乱了一下，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镇静。

“你既然知道了，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说她的事？”

天灰星露出了完全放松的笑容，就像他们五个曾经每一次在一起时一样，天灰星也好，天栩也好，何箫也好，云芸也好，他们每一个人在他面前都毫不设防，笑得开心。

“我想拜托你，战争总是无情的，虽然我对自己很自信，但小妹始终是我心中的牵挂，逆，可以替我保护她吗？”

逆沉默了，但天灰星不急着要他回答，漫长的等待过后逆问了一句话。

“你不怕吗？我也是他们的一员。”

天灰星没有一点担忧的感觉，仍然是笑着的模样，“我对小栩有信心。”

……

逆早就知道小鸳的住处，他轻易穿过了小鸳设下的防御罩，上到二楼透过窗帘的缝隙他见到了她。

和天灰星说的一样，她抱着双腿蜷着身子缩在黑暗的角落里，双目已经没了一点光亮，发丝披散，衣服凌乱，和他上次见她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，她受到的打击的确很大。

逆才看一眼门就开了，他立马往旁边一闪，等脚步声靠近天栩后他才稍微探出头打量情况，来的两个人他也认识，是何箫和云芸。

“小栩吃点东西吧，你不吃不喝身体会撑不住的。”

云芸端来的饭菜充满香味，但是天栩不为所动，她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更让人担心了。云芸看向何箫，何箫蹲在她面前由上至下轻抚过她的脸庞，握住了她的手，很用力，就像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他一样。

“别怕，我们还在这里。”

天栩终于有了反应，她的目光有了焦点，直勾勾地看着何箫。

眼里的冰慢慢化成水蓄在眼眶，在泪落下之前她抱住了何箫，整张脸都埋在了他怀里，她的软弱终于突破坚硬的外表，带着哭腔说出一句话。

“我想回家……阿箫，我想回家…！”

何箫抱住了她，云芸轻轻按上她的背。

何箫用极温柔的声音回答了她，“好，我们回去，白鲨兄也在等你，我们还说好了要一起去看马戏的。”

逆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冥界，但他只能保护天栩的安全，却不能保证她事事如意……

天灰星早已预见了今日的一切吗？

……

四百年后，天栩终于发现了逆的踪迹，但她看到的是满身鲜血的逆，大量的血沾染到她身上，有她的，也有逆的，她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。

逆用不可违抗的力量将她始终拦在安全范围里，任由假“逆哥儿”在他背上一刀一刀砍着。

“逆哥儿！逆哥儿！！”

天栩的泪水止不住地流过脸庞，逆一直忍耐着，假“逆哥儿”终于走了。

逆很清楚，他是冲着天栩来的。

“走。”

即使被血染湿了衣服，即使刺进骨头那么多刀，他也不过脸色难看了些。

逆领着天栩往前走去，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让天栩走在后头。天栩一直兴致不高，这个游乐场是逆原来工作的地方，很多人都对逆有印象，可逆被取代那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。

“说起来，逆这些年好像是不太对。”

路过某个地方时天栩听到了这样的对话，她急忙对逆哥儿说，“逆哥儿你听见了吗！有人相信你！”

逆回头看了一眼，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，但是他转回来时对天栩笑了一下，天栩也不自觉放松了很多。

……

“你很反感hatred，这很麻烦啊，不过真奇怪，逆也是我们的族人，但你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好。”

那个褐色卷发的女人这样说，天栩愣住了。

她曾经查过逆的身份，毫无破绽，可是逆……逆确实不同寻常，他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像是早已认识。

“逆……哥儿……？”

逆一如既往挡在她前方，可是他的身影突然多了许多神秘感，天栩看着他的后背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逆侧过身子，“我答应过灰星要保护你，我不会背叛你。”

“大哥？”

天灰星真是……干嘛擅作主张。

逆向天栩伸出手，“如果你相信我，就把你的手交给我。”

“如果你不信，我也不会强求。”

天栩没有一点犹豫，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与他并肩而立。

“不用费心思挑拨离间了，我永远相信逆哥儿，逆哥儿是我们的家人，我们都不会怀疑自己的家人的。”

逆没有言语，但默默地握紧了天栩的手。

“安利亚，开始吧。”